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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4章 不言而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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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得的內心忽地有個聲音告訴他那是被子彈貫穿的傷口。

她這是遭受了多少折磨啊。

“不……”彼得顫抖地說道,根本不相信這一切。

發生的太突然了,就像女孩突然回來那樣,原本還好好的,原本還笑著跟她說話,怎麽身上就突然多出來這麽多傷口了呢?

明明已經披荊斬棘走上happy ending了,怎麽又重回噩夢深淵了呢?

彼得茫然地抱著莫笙,一時間沒有任何動作。

疑問充斥著他的腦海,他想做些什麽,但就像之前那樣,就像每次遇到類似情況那樣。

他無能為力。

把時間線往前推幾秒鐘,推到莫笙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。

莫笙在說到我這個音節的時候就猛然意識到了身體的變化,她知道是怎麽回事——身體的保護機制,她要消化這股能量,將它真正化為自己所用,所以要陷入沈睡。

她在說完‘我愛你’這句話後還想對彼得解釋幾句來著,可終究是抵不過身體的牽制,只能在作出一個‘don't’的口型後隨著本能倒下。

莫笙倒下前看到了彼得慌亂的眼神,所以意識到彼得沒有註意到她的口型。

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想對彼得說‘我很好’,可也只能是想想而已,意識很快被黑暗吞噬,陷入無邊的沈睡。

而這一切的思考和變化都在兩秒內發生。

迅速的如同之前每一次措不及防的變化一樣。

“莫笙……”彼得控制不住地跪在地上,抱著女孩的身體,喃喃地念她名字。

他感知得到她的脈搏,她還活著,可她的脈搏卻很微弱,就像隨時可能死去一樣。

上一次看著一個人這樣是什麽時候呢?

不算太遠。

再上一次呢?

那是會縈繞他一生的悔恨。

“孩子,我們來吧。”娜塔莎的聲音適時在身後響起。

彼得轉頭看向身後,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托尼娜塔莎和賈維斯都過來了,他都沒有聽到他們的腳步聲。

“我想——”他剛想再說些什麽,卻因娜塔莎的揮手又咽下去了。

“孩子,我知道你的想法,可我們要小心一些,不是嗎?”娜塔莎蹲下來,用最標準的抱起莫笙,“我們不能對她造成二次傷害。”

“她需要盡快得到合適治療。”

彼得沈悶地點頭,而後低頭看著莫笙,沒想擡頭去看其他人的神色。

四人很快走進了基地,一到基地就有個擔架從角落裏自己出來,娜塔莎將莫笙放在擔架上,而後側身。

“現在你可以推著了。”她對身旁一直皺著眉頭用擔憂的眼神看著莫笙的彼得說道,“我們去醫療室。”

醫療室的器械很全,甚至比醫院還全,畢竟這是覆仇者聯盟基地,科技力量比普通民用要強太多了。

但是科技再怎麽強大它也不是魔法。

莫笙被放到固定位置後托尼就開始檢查她的身體,而檢查過程十分費勁。

因為莫笙身上的傷口實在是太多了,多到幾乎沒地方貼檢測儀器,大的小的遍布全身,很難找到較大一塊完整皮膚。

在費勁力氣終於將檢測儀器貼了上去後托尼錘了下桌子,‘嘭’的一聲將沈默打破,低聲罵道:“該死的小醜!”

這些傷口,看著這些傷口,他怎能想象不出小姑娘究竟承受了怎樣的折磨?

她是那樣一個怕疼的人啊,她到底有過多深的絕望啊?

細致的檢測結果要有一段時間才能出來,而簡單的賈維斯就可以很快掃描出。

“有一處骨折,為左手處,其它地方也有骨折過的痕跡,但已經恢覆,皮膚上的傷口皆為利器所致,從痕跡推斷應為二十多厘米長的小刀。”

“額頭處有明顯傷口,從表面傷口情況推斷這樣的傷口足以至死,但此處傷害在進入皮膚一小段距離後便消失不見,有違常理。”

“但結合莫笙小姐的能力推測,有很大幾率是此處傷口被她自己治愈了。”

賈維斯在說完大致情況後停了一會兒,見三人都沒有再說話的想法自己便又說道:“以下都是我的推測。”

他很少做推測(一般是指可能性較低或者沒有確定依據的事),但這回不同。

“我個人認為額頭處的傷口不是治愈。”

“那是什麽?”彼得十分認真地聽賈維斯的話。

他必須認真聽,他要獲取一切有關女孩的信息。

“是覆活後消除了的致命傷口。”

娜塔莎點頭:“我讚同賈維斯的說法。”

這樣的傷口她不是沒在人身上見過,只是看見的時候他們都……

一時間又是無人說話。

覆活是什麽?

是死而覆生。

這是個很好的詞,因為逃脫了死亡重歸人世間。

可這個詞有一個前提——死亡過。

沒有死亡,何談覆活?

“那莫笙……”依然是彼得打破了沈默,卻也只說了名字。

他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女孩,內心充滿悲愴,細細密密的痛又爬上了心頭。

女孩即使昏迷著也依然皺著眉頭,像是沈浸在什麽噩夢之中,哦,不對,她一直處在噩夢之中。

彼得似乎能感受到女孩在睡夢中的痛苦,一閉眼他就像是變成了莫笙一樣。

女孩一定是夢到了被小醜折磨的時候,否則不會露出這個表情。

“斯塔克先生,有什麽辦法能讓莫笙她輕松一些呢?”彼得重新問道。

他想不論他有多麽難過與悲傷現在需要的也是讓莫笙好起來,讓她的身體恢覆如初。

嘿,這還算不錯呢,至少不是預想的最壞結果不是嗎?

彼得在心裏對自己說著俏皮話。

要相信未來,最艱難的時刻已經過去了,即使還有些荊棘,但終將走向美好明天。

托尼對此只得長嘆一聲,看著連在莫笙身體上的線路說道:“……我想不到什麽辦法。”

現在連小姑娘什麽時候醒都不能確定,還怎麽能讓她輕松一些呢。

此時那是精神層面的事情,他們無法做出幹預。

再說了,他們有哪一個人輕松了?每個人都恨不得將愁緒寫在臉上,安慰什麽的只顯的虛假,然後互相遷就——

結果也只是表面好罷了。

四人坐在醫療室裏,除了滴滴的儀器聲外再無其它。

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,每個人都看著一樣東西沈思。

直到除此之外的聲音突然出現。

“托尼,我聽說莫笙她——”史蒂夫推開門,話音先飄進來,卻在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女孩時猛然頓住,腳步因速度稍快還有‘呲溜’的打滑聲,“哦,老天。”

即使他是美國隊長,去過無數次戰場也不由得感嘆。

莫笙身上的血跡並沒有完全被擦除,大多數血跡已經凝固了,用力去除只會加重她的傷口,更何況還有那遍布全身的創傷。

雖說清潔傷口是治療的必須工作,但如果清潔會造成糟糕的影響自然是不能做的。

“她是怎麽回來的?”在平覆好心情後史蒂夫問道,“這個樣子……”

“我們都不知道。”托尼搖頭,“只有彼得在小姑娘回來後跟她說過話。”

“但她沒提過這方面的任何一點。”彼得補充。

而他也沒敢主動去問。

“她可能是不想提。”娜塔莎又說道,“而我想我們在她醒來後也不應該問,除非她主動提起。”

“因為她有很大可能——”在其餘人都看向她後娜塔莎才說出原因,“但我更想說是一定。”

“一定有了PTSD。”

“PTSD……”托尼重覆了一遍這個詞,在場的幾人中沒有比他更了解PTSD的了,沒有比他更了解有了PTSD後的感受了。

會時常陷入幻覺中,認為自己還處在危險的境地,下意識地反擊,然後清醒,發現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,自己造成了額外的傷害。

這往往會更加重有PTSD的人心中的愧疚,從而加重病情。

這很難治愈,因為它不是身體上的疾病,它是心靈上的疾病,仔細想想,有誰能徹底擺脫糟糕的情況的影響呢?

沒有,一個人都沒有。

即使像是擺脫了的樣子,但在遇到類似的場景時也會陷入其中,並且這種平時沒有發作出來在猛然爆發後會更加劇烈。

還有,先前說到有PTSD的人會下意識地在現實中做出他在幻想中遇到敵人後的反擊行為。

如果這個人是個普通人還好看管,畢竟怎樣也不會造成多少損傷,可要是有強大能力的人呢?能力強大到可以做到任何事情呢?

答案不言而喻。

而那也是一直被有心人擔心的事情。

托尼想的很遠,他認為在場的幾人裏也只有娜塔莎能隱約猜到他此刻在想什麽。

這個問題以後遲早要面對,無論他們怎樣去阻止,他們也必須承認,除了小姑娘自己走出來外沒有任何解答難題的答案。

史蒂夫後下來是因為他先前在樓上休息,他也一樣,有很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了,每天不是奔波在任務途上就是查詢各種各樣的信息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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